我非常欣赏康有为的书法,胜过欣赏他的文章。他对魏碑的推崇,我觉得有共鸣。他说像江汉游女,天然朴素,这一点我觉得非常对。他的隶书是风华婉转中有一种纯朴之气,而见面貌非常独特,他的魏碑体则张扬险峻,具有很强的欣赏性。康有为对书法史上的唐朝人,比如欧阳询、虞世南、薛稷、都评价很低,对颜真卿、柳公权更是骂得一塌糊涂,当然属偏激之论。但是他推崇魏碑确是真知灼见。
我个人也是极推崇魏碑,而且近代书法界也一至将魏碑看作是书家最扎实的基本功之用体,由为初学书法的人所必习之体。魏碑之书有古掘、坚实极具金石味的一种书体,由其是她的点,只有将魏碑书中之点写好,将必受用一生。我五岁起便临习魏碑,我家有一本很旧的《龙门四品》字贴,是我幼小时家中唯一的一本字帖,当如家宝,每日临习不止,伴随着我走过了整个青少年时代。那本书几乎翻烂了。它和我整个思想境界有极大的关系。此后,我的思想境界每往前迈进一步,我的字都会相应地有所同步表现。好像它是我的一个能够抒发情怀和胸臆的外衣,慢慢地,大概是过了十多年以后,这期间几乎没有终断过一日,中间我又买来了《龙门十二品》等魏体书贴,痴迷地临习,便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自己的书法风格。我的字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家书体风格,如颜真卿、黄庭坚等,尽管后来也有所学习引,但终形成了收放如作画般的书法风貌。有人说我的字粗如屈干,细如发丝,仿佛是换了笔写成的,但我确实是只用一支笔。我认为作画用线是中国书画的归宿,而中国宣纸的特性是可以将毛笔的墨线形成美不胜数、妙不可言,变化万千、如梦似幻的艺术效果。书法是中国画家的基本之功,作画用线不通过书法用线练就而成。 所以,我将书法当画来写,而作画作为书写之笔法完成。所以规细均到极至是我书体的特色。而随意之感,信手写来之自在天孝取。是我的艺术追求。邓石如是被包世臣列在第一位的。不过,包世臣在他的《艺舟双楫》里也有许多至理名言,为后人所推重,比如:“虽细如发丝,全身力到”,“无起止之迹”。我认为如能做到此两句,为书为画就可以受用一生了。
一个书法家,如果泥古不化的话,他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古人的影子里。什么“王体”、“颜体”、“欧体”、“柳体”、“赵体”……我绝对承认这些书法大师的艺术具有典范意义的,但是他们的典范意义来源于他们独特的个人风格,你一味地学他,却永远也没有自己的风格,那不是很可悲的吗?康有为在《广艺舟双楫》中有严厉的挞伐,我感到欣慰的是,我的书法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,这就像我的绘画,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籍忠亮的东西。你可以不喜欢,但是,艺术从来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,有一部分人很喜欢,就足矣。更何况,喜欢我书法的人,并不比喜欢我绘画的人少,这使我对自己的书法充满了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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